整个山村在八月正午的烈日烘烤下,十分沉寂。顶着星星干活的农家人午睡了,知了趴在黑桃树的浓荫里不敢吱声,大*狗找了一个荫凉的地方,扯伸了四条腿美美地睡着了。这恰是小孩子们活动的最好时机。 我正在堂屋的竹躺椅上呆看两只蜘蛛结网,两个弟弟穿着短裤,光着上身悄悄走进来,悄声对我说:“姐姐,我们去摘桂圆。” “桂圆熟啦?”我兴奋起来。 “我昨天看了,都长大了,变*了。”大弟砸着嘴唇说。 “可是,何文友家的狗很凶,咬人。”我担心道。 “不怕,这时候他家的狗跟人一样睡觉了。”小弟很有把握地说。 “好,走。”我一跃而起,两个弟弟把有口袋的上衣穿上,又套上长裤。我们轻轻地关上堂屋门,光着脚,静悄悄地走出院子。 桂圆树是何文友家的宝贝,他每年靠它的果子卖了钱,给瘫在床上的老父亲买药。树种在他家屋后五六米远,还有两座坟紧挨着,虽然树干有两米多高,对从小就爬树的我们,并不是难事。但是,他家那条雄壮的黑狗很可怕,会汪汪嚎叫着,追着过路人跑几条田埂。 我们从何文友家后面的山坡绕到坟旁,蹑手蹑脚走到桂圆树下,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大弟两手抱住大海碗粗的树干,双脚在树干上用力一蹬,就窜上去一大截,很快爬到了树杈上,伸手摘了一串桂圆丢给我们。 我和小弟急忙剥了一颗,放进嘴里,酸酸涩涩,微带甜味,口水一下子涌满了口腔。我向大弟点点头,于是大弟选最大串的摘,桂圆一串又一串丢到小弟牵起的衣襟里,我就忙着往口袋里塞。 忽然,“嚓”的一声,真如晴天里的霹雳,把我吓了一哆嗦,小弟赶忙蹲到了地上。我抬头向树上看去,大弟掰断了一根树枝。他也有点惊慌,呆在树上一动不动。这时,传来黑狗“呜呜”的低哼声,我哑声叫到:“快下来。” 大弟呼呼地从树上滑下来,我们三绕过坟地,拼命地往山坡上爬。爬到山坡上,累得我们坐在地上喘粗气,大汗淋漓。好大一会,我缓过气来:“你们刚才看到没有,屋角好像站着一个人,是不是何文友。”我担忧地说。 “管他呢,反正他又没抓到我们。”小弟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爸爸妈妈知道了,要挨打的。”我说。 “我们吃完了回去吧,我们不承认就是。”大弟建议。 “就这样办。”小弟赞同道。 我们三坐在山坡上的红薯地里,顶着烈日,剥着桂圆。最后,舌头也有些僵直了,实在吃不了那么多,我们在地里掘了一个坑,把果皮和没吃完的桂圆一并埋掉。到田边把手和脸洗干, 若无其事地走回家。父母午睡还没起床。不过,有个疑问一直在我脑中翻转:何文友家的大黑狗为什么没有嚎叫,没有追赶我们? 吃晚饭时,父亲首先端坐在上位。他平时可随便了,要么端着碗到院子里吃,要么等我们都在吃饭了,才走过来。今天这么庄重,我和弟弟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说话。 “你们三,站着,别忙吃饭。今天都做什么了?”父亲威严地说。母亲一言不发,黑着脸站在旁边。 “老大,你说,你是怎么带弟弟们的?”我低着头,不敢看父亲圆瞪着的双眼,那双眼睛似乎要将我融化。 “你们真不争气,哪
白癜风遮盖液有那么好吃!”母亲眼睛有些红,“要不是何文友把狗招呼着,你们的腿就被撕烂了。” 狗没追我们,原来是这样啊。在七十年代的小山村,被人家的狗咬了,别人是不会负责的。 父亲扬起宽大的铁掌劈头向我挥过来,我赶快偏头,黑影掠过眼前就停住了。恰好这时大*狗又叫又跳,“老弟,你这是干啥,孩子嘴馋很正常,哪个当娃儿的时候没做过这些事。”咦,是何文友,真是救星啊。 “让你老哥看笑话了,我没教好娃儿,你说,我赔你多少。”父亲立即把何文友让到凳子上坐,一面叫他吃饭。 何文友不高兴地说:“我来不是要你赔偿,我是怕你把娃儿打坏了。挨邻得近的,就为几颗桂圆,还要理论个几起几落吗?娃儿小,不懂事,一年水果也难得吃到,不怪他们。你老弟看得起我,就不要责怪娃儿了。” 父亲很难为情地说:“老哥宽宏大量,我几个孩子丢脸啦。” 何文友拍拍父亲的肩膀,“你老弟说什么话,谁不知道你家教严。你家孩子又懂事又有礼貌。谁不犯点小毛病,教育几句就行了,打就不能了。”他又转过身对我们说:“等桂圆成熟了,我再给你们送一些来。”然后告辞走了。 父母把我们教育了一顿,让我们保证以后不再犯类似错误,这才让我们吃饭。 自那以后,看到
白癜风的医疗医院桂圆,就让我想起童年那段酸酸涩涩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