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SCH通讯社
作者:济宁市精神病防治院张静
“你们快放开我,你们这群坏人,你们绑架儿童,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
如果我们在大街上听到这样的话,或许真的要停下脚步看看事情的经过,是否真的是一起儿童绑架案。
医院,我们或许就得运用更加专业的医学知识来做个精明的“福尔摩斯”。
“我的父母都是大明星,你们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爸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见一个哭的很委屈的、青年女性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病房,旁边还夹杂着几个粗壮的中年男性训斥她的声音。
话音未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哭的很无助,旁边有一个中年妇女默默在流泪,还有三个中年男子拉着她,这是我初见小李时的场景。
看到医生的瞬间,小李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医生快救救我,我是北大的校花,今年20岁了。我要去北京找我的爸爸妈妈,这些坏人要害我,不让我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张口问任何问题,小姑娘已经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作为精神科医生,这种情景或许屡见不鲜。即使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诊断,但接诊任何一位患者,我们都要遵守严格的医疗规范才能做出正确的诊断。
经过我们详细的采集病史、认真的精神检查、体格检查,以及必要的辅助检查,明确了来送诊小李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和她的两位叔叔。
小李的病情已经长达4年之久,之前住院治疗过,但不能坚持服药,导致病情复发。本次发病主要表现为非血统妄想、被害妄想、夸大妄想等典型的精神症状,初步诊断了小李为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家属办理了住院手续,接下来就开启了我对小李的救治过程。
在起初住院的前半个月,小李天天吵闹着要出院,要去办自己的“大事”,极不安心住院,对医务人员各种谩骂、拳脚相向。
对于这种病人,我们不能跟她讲道理,告诉她那些想法都是不对的,因为他们对于自己的想法坚信不疑,不会因为劝说而改变,我们只好每天“骗”她,称正在给她联系北京的父母,联系学校,等联系好了他们就会来接她出院。
半个月之后,药物逐渐起效,小李的情绪比之前好多了,未再要求出院,反而适应了住院环境,愿意配合服药,有时甚至帮一些年老体弱的病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她仍不认为自己有病,仍在等待我们给她联系自己的亲生父母。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我记得那是个周一的早上,我们常规去查房,小李突然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礼貌但又特别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我问:“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张医生,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小李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在我耐心地安慰与鼓励下,小李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称之前感觉脑子一直不清楚,最近想明白了好多事情,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来送自己住院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4年前就生病辍学了,后来去超市做了一名收银员,但由于早晚班交替工作,经常忘记吃药,后来病情复发了。
然后特别不好意思地称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说父母是明星,还说自己也是明星,只是觉得脑子很混乱,现在似乎都明白了。小李也特别懊恼地称好多事情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跟小李耐心地解释之后,小李长叹一口气,“还好都过来了”。就这样,在医院又巩固治疗了一个月,小李出院了。只记得出院那天,用小李自己的话说就是“感觉跟重生了一样”。逢人就笑,对我们医务人员千恩万谢,还安慰住院的病友们,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坚持服药,战胜疾病。
在出院的最初一段时间,小李每天在家按时服药,定期复诊。
后来一次复诊时,小李向我讲述了她目前面临的困境。她喜欢超市收银员的工作,喜欢在超市看着这人来人往、热闹纷繁的世界,喜欢做一名小小的服务人员,实现自身价值,而且收银员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但是唯一的不足就是早晚班交替,服药时间不能固定,她生怕再因漏服药物导致疾病复发,所以迟迟不敢走向工作岗位。
面对这种患者,年轻、有工作需求、求治欲望及康复欲望强烈,我向小李推荐了长效制剂。
至今,小李出院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也已经踏上了她喜爱的工作岗位。有一次复诊时,小李自己调侃着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北大校花,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超市收银员。”看到她脸上洋溢的微笑,对生活乐观积极的态度,之前的那些所有不快乐的回忆全都随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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