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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7/26 11:52:00

新闻晨报记者徐宁

5月9日,中国百年电影史的见证者和耕耘者,“人民艺术家”和“最美奋斗者”秦怡,于4时8医院逝世,享年一百岁。

她演过许许多多的角色,在银幕上留下了无数经典的女性形象。年12月21日,《新闻晨报》曾对秦怡进行了一次长达四个小时的专访,她谈到了自己的人生、感情和儿子,也让我们更加了解这位一辈子坎坷、磨难,也一辈子坚强、坚韧的伟大女性。今日,将这篇稿件重新编辑,纪念她留给时代,留给中国电影,最刚毅、最勇敢、最美丽的形象。

拜访秦怡这天,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天阴雨冷。我问她,怎么看待“末日",秦怡头也没抬,"我从来不相信,用不着它来告诉我,真的末日要来也没办法。我也不害怕,害怕末日就不到了?"

她声如洪钟,边说着边踱步去泡茶给来客暖手。

秦怡的家,坐落在上海衡山路上一栋老旧的高层内。一梯有两户属于她,但是没有打通。那厢,曾住着她的姐姐——她口中一个脾气“古怪”的老人。

以前,秦怡是住在洋房里的,她说洋房闹耗子,不如这里。

保姆早上来把三餐做好,她想吃的时候再用微波炉加热。有时也自己下碗面条、煮碗馄饨。她说找个好保姆太难了,有一任保姆为了驻颜,整天乱吃药,吃昏过去一次,可把她吓坏了。

秦怡每天的生活特别充实,除了要把报纸和文件全看一遍,还有各种活动的邀约,“一年到头就是这么乱,没有能静下来的时候。都是官方的事儿,让我说句话啊,写点字啊——现在让我写字的有三个,有个人我几个月没理他,还是要我写。我想到我新(买的)房子里去关起来,可关起来我自己难受不啊?”

回望自己的一生,秦怡像是个矛盾体,一面遗憾着此生没有时间沉淀,一面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其实我们这一生真的没有做多少事情,有些人看着我们就觉得不得了啊,简直发了疯一样。我小时候也是外国戏的影迷,在这些演员中,我觉得嘉宝是非常聪明的,她老了就不出来了,这种人演戏也够过瘾的,把莎士比亚的那些名著都演了,真是戏运好。我也很喜欢名著的角色,莎士比亚里面的角色我年轻时候也可以演,但我名著里面就演了《大雷雨》……”秦怡说。

这部戏拍自年,是她和第二任丈夫金焰合作的唯一一部话剧。

两段无疾而终的婚姻,晚年承受丧子之痛,送别一个个亲友离开……秦怡和嘉宝一样,孤独是最终的命运。

纵使头顶再多光环,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

说金焰

年12月27日,“电影皇帝”金焰与世长辞。秦怡一直守在丈夫的病榻前,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提到金焰,秦怡总是不经意嘴角上扬,这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好的男子。

金焰的成名作是和阮玲玉合作的《野草闲花》。他本是单眼皮,那个年代双眼皮才符合大众审美,他便跟风割了。

因为长得好看,秦怡对他一见倾心。

金焰在秦怡之前,曾和中国第一位蜚声国际的电影演员王人美有过一段婚姻。因为时局的原因,王人美忍痛与金焰离婚。

王人美年因病逝世,死前都对金焰念念不忘,她形容他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人。

在认识金焰前,秦怡和话剧小生陈天国曾有过一段情。但她认为,陈天国是在连哄带骗、软硬兼施下占有了她,又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迫使她答应与他结合。

结婚第二天,陈天国便原形毕露,“他根本就是一个酒鬼。因为我开门晚了,他操起雨伞就往我头上劈。"

秦怡提到他仍旧有点气。

虽然陈天国重重阻挠,秦怡还是铁了心离婚,即使她在年8月为陈天国诞下女儿金斐姮。

秦怡说:“在旧社会里面各种事情都会发生。第一次婚姻我是不情愿的,可发生了怎么办?你偏偏就遇到这种人了。”

“第二段婚姻我是自愿的,虽然有过第一段,但我觉得那不算,我甚至还对结婚有新鲜感觉的。可金焰也是酗酒的,经常喝醉,结婚那天他就喝得酩酊大醉。”

一位法国导演看到金焰和秦怡,就跟周晓燕的先生张骏祥讲,这对夫妻漂亮得好似天造地设,结合是件了不起的事。可惜婚姻这东西,不是长得好就般配或能永世的。

在秦怡眼里,金焰帅气,体型也好,人聪明的不得了,更是多才多艺的,哪个人都不及他,但他同样也有很多缺点。比如,在性格方面他们就很不一样——秦怡是比较开朗的,金焰是比较沉闷的,在家里他是没有什么话的,进进出出都是人家来找秦怡的。

秦怡当时一天到晚忙的不得了,身兼多个外事,七八个友好协会,常常有事就出国了。拍戏借着外场拍,都是紧急又重要的。长此以往,他们接触的机会很少,谈心的机会也很少,于是两个人渐渐变陌生人一样。

年,他们的16岁儿子小弟(金捷)被诊断患有精神分裂症。从医院回家几天后,秦怡就不得不丢下他去工作。半年后回到上海,她自己又被查出肠癌,立即住院手术。随后秦母去世,金焰也积郁成疾。

年,金医院,而当时的秦怡正在拍摄电影《雷雨》。

同年12月,金焰病危。秦怡说:“医院,我在他身边站了31个小时,金焰也说不出话,就盯着我流泪。”

说小弟

年3月,秦怡59岁的儿子小弟也平静的离开人世,作为母亲,从儿子患上精神分裂症起,她整整照顾他43年。

秦怡将儿子的骨灰放到金焰的半身雕像前,点燃蜡烛,淌着泪水,她向丈夫交待:“老金呀!你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弟。现在,小弟到你那边去啦,你可要照顾好他呀!”

秦怡说起小弟的时候特别开心,她讲小弟不犯病的时候是个特别幽默的孩子。

“有一次我和我姐姐吵架。我姐姐耳朵听不见,去世的时候98岁了,听不见呢她就拼命喊,我说你不要哇啦哇啦喊,别人耳朵又不聋。我姐姐就生气,开始无理取闹。小弟一看两个人吵架,他在我肩膀上边敲边说,‘你是党员,你是党员。’我就笑出来,吵架就不成了。"

秦怡很感慨:“我儿子去世以前,我怕他这样过日子太可怜了,所以就给他买了一个房子。我当时想,儿子如果有个地方,不说给他找个伴侣吧,就是想有个人伺候他。我老了,伺候不动了,如果找个人伺候他,那么要有好的条件。"

可惜,房子交了,儿子没看到便离开了。

说自己

金焰墓碑左邻右舍的“入住者”全是风雨故人:沈浮、郑正秋、郑小秋、魏鹤龄、张骏祥、桑弧、刘琼,以及阮玲玉和上官云珠的衣冠冢……秦怡的“寿穴”在金焰的黑色碑石右侧。

我问她:“您照顾别人一辈子,想过谁来照顾您么?”

秦怡思忖后说,她从没有很好地为自己考虑,她回到上海23岁,根本没有时间为自己考虑,一个戏接着一个戏拍。

秦怡在重庆养剧社,回来上海养一家老小,最后又伺候病中的丈夫和孩子,为姐妹送终,甚至是帮亲人抚养小孩,她竟从来没为自己打算过。她觉得这样再自然不过,因为亲戚们没有这个能力,那么她就负起养他人的责任。作为家庭的一员,她觉得这是自己分内的事。

秦怡说:“我没白活,还是做了点事情,尽了我责任。我结过婚,生儿育女。我先生走,我在他身边;我姐姐走,我刚好出国,没办法回来;我妈妈走,没能送终。我抗日战争胜利,穿着麻布旗袍回来上海,我养了他们11口人,如今只有少部分人在,我哥嫂过世,两个侄子我抚养大的,他们现在也都是老头了。”

秦怡最喜欢的是妹妹秦文,“但是她脾气不好,遭遇也不好,我没本事把她救过来,她走错路了。那时候我回来上海后,她们一堆人该送到哪些学校读书我也没办法。最后我说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做演员?不如读戏校吧,考得容易些,其实她应该做编剧的。秦文啊,14岁就开始做小学教员养家,真可怜,她是那个时期的牺牲品。”

姐妹俩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年,秦文在北京去世。

好友白桦在秦怡90岁大寿时送给她一首诗,有一句让她在会面结束前反复回味,“你的那些曾经的爱都到哪儿去了……是啊,我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我糊里糊涂就活到9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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