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目的就是爱,不多也不少
0110月31日上午,广州市医院发生一起恶性伤医事件。精神科医生陶炯和一名负责转运病人的工作人员何显平遭一位病人恶意捅伤,事发后,行凶者跳楼自杀。
这是不到一年里,医院的诊室内被砍伤。
万幸的是据广州中山三院工会的通报,陶炯医生的腹、胸腔手术已经结束,情况平稳;另一位伤者也已经完成手术转至icu病区,情况平稳。
陶炯医生曾在年参与过汶川地震灾民的心理健康状况及影响因素的评估,也在年的新冠疫情中作为广东第二十四批医疗队队员前往武汉,负责患者和医护人员心理援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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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前一小时,在疑似犯罪嫌疑人赵某的微博上有一段话:“第一次就诊的记录,我没有幻觉幻听,医生威胁吓唬中给我开了精神分裂的药。”
有媒体从赵某的朋友处获得的一份就诊记录显示,他的求医经历最早可以追溯到今年的6月10日,也就是赵某所说的第一次就诊记录。那也是在后来发生伤医事件的广州市中山三院,病历上显示:
患者觉得不开心、压抑、孤独,易紧张,胸闷心悸。单位领导辱骂自己、为难自己,故意让自己年度考核不达标。于是他开始向单位纪委和市纪委举报领导受贿,并不断上访。此外,他十分担心,觉得单位的同事都在疏远自己,在背地里做小动作,想把自己排挤出单位。但当时他既没有冲动伤人的想法,也没有轻生的念头。主治医生为赵某处方了包括阿普唑仑、利培酮在内的抗焦虑、抗精神病药物以及抗副作用的安坦。并要求其下次复诊让家人或朋友陪同以证实其主诉。
在接下来5个月的时间里,35岁的犯罪嫌疑人赵医院中辗转求医。足迹遍布广州中山三院、广州中山一院,医院,医院,医院医院,并先后住院治疗两次。
从其中一条微博上赵某透露,8月26日,赵某和单位打官司,但官司输了,疾病发作,至此彻夜难眠。但依然流露出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从网传的赵某朋友圈,可以看到他写的遗言,称自己多次在广州动物园被调岗,持续维权,致使精神压力增大,后在中山三院看病,主治医生给他开了精神病药物利培酮,他认为“这个药把他的一生都毁了”。自己中午无法睡觉,晚上要吃大量安眠药才能睡觉。并认为由于药物的影响,他得了高血压,伴有脑神经*素,身体功能障碍,肝胆严重损伤。
从赵某的微博看来,他的生活过的很是挫败,他在8月23日参加了一场*队文职人员的招聘考试。已经35岁的他以后也不能再参加任何公务员类考试。
而在七夕那一天,他错过了相亲会,独自吃了一份白切鸡。因为一直没有对象,他不仅失落,也面对着父母的催婚压力。
此后,赵某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江河日下:他提到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失眠、食欲不振,浑身无力,过得很煎熬。清晨是最痛苦的时刻,待在床上,一个人什么也不想干,像是在炼狱。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神经衰弱,不是精神疾病。
活够了,但想到父母,又舍不得。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结束生命,并且错误的将自己的痛苦归咎于一个毫不相干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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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倾听患者的心声,处方对抗症状的药物,建议带上家属一起复诊。理解,帮助,发掘自身支持资源。医生不是病人的青天大老爷。
赵某的确是痛苦的,他也有为自己努力。但他之所以是病人,是因为他对待痛苦的方式、为自己努力的方式出了出现了很大的偏差,脱离的正常的范围,这也是他的症状:偏执。
当偏执加剧,就会产生抑郁、焦虑等症状,若继续走向深处,则会产生妄想、幻觉等精神病性症状,病人会失去自知力,无法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以外的东西,认知里只会留存自己的想法,看不到客观事实,看不到其他人真实的状态。如此,精神分裂症实际上描述的是病人呆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与外部现实分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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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但是在正常范围里,尽管一方面我们会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渴望实现自己的目的。但另一方面我们也有能力联系现实,更加全面的去看待问题,理智的去理解问题中各个人物的处境以及自己在问题中扮演的角色,寻找合适的解决方法。
更重要的是,在发现问题没有解决的希望时,尽管会不满、愤怒、遗憾、失望,但若能够带着这些心情去寻找其他出路,带着问题继续生活,我们也就真正的接纳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能够意识到生活里不仅仅只有问题,能够平和的去生活。
所以是否拥有这种带着问题去生活的能力,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症状与健康的临界点。例如我们都会心情不好,若心情不好只是生活里的一部分,依然可以继续正常生活,就是正常状态。但如果心情不好成为生活的全部,除了心情不好之外什么都没有,那也就成了抑郁状态。
本文作者:李轩,男,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应用心理学硕士,死理性派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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