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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1/14 12: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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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号床的故事

各位好,我是盖爷。

随着惊人院规模不断扩大,我院收容病人的数量日渐饱和,为更好开展研究工作,特遴选出“惊人特派员”,负责调查全球范围内的非正常事件。

作为退役刑警,我被要求负责“惊日有罪”项目,协助我的后辈,临安市市局副局长殷司进行案件调查。而近期,一位自称“夏特克”的极度危险分子频繁在临安市犯下罪行,不可避免的,我们踏入了这趟浑水。

第十二案——生死抉择。

推开门后,付道生回望了一眼铁笼子里的顾婉婷,迟迟不肯离去。

江飞扬了扬手上的遥控器,道:“别看了,赶紧去找他,不然顾婉婷就得死。”

付道生嘴角翕动,神色复杂地看了江飞一眼,迈出了门。

乞丐老邓掩在棉褥下的双腿阵阵发麻,似乎不过血了。

世上没有哪个行当是轻松的,就说这乞讨,好好一双腿整日不得伸展,可以说相当难受了。

但现在的人太不好骗,仿佛乐善好施的品格已经绝了,若不装作残废,卖弄可怜,休想从行人钱包里抠出半个子儿。

此时,眼前有个拎皮包的年轻人路过,向老邓的碗里扔了几张红票子,令老邓惊喜不已。

这世道要维持平衡,精明的人多了,蠢货就不会少。

老邓仰视他,眼中多了谄媚,端起碗掂了掂,咧嘴露出满口*牙。

“还想要?”那人抽出一张票子,在鼻子前嗅了嗅,仿佛上面有一种让人上瘾的味道。

老邓陪着笑脸,连连点头。那人却倏地收住笑意,抢过碗,甩开步子跑进不远处的胡同里。

竟然抢乞丐的钱?老邓也顾不上露馅不露馅,一把撩开棉褥,抻腿追了上去,跑得不比正常人慢。

进了胡同,老邓见那人正笑吟吟地等着自己,仿佛戏弄一只猴子,便抡起拳头冲着那人面门挥去。谁料那人反手一个擒拿,倒将老邓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为了钱,你还真卖命,真敢追来。”

老邓被激怒:“识相的就放开我,把钱留下,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那人不在意,呲着牙笑,垂头在老邓耳边低声道:“我可以给你更多钱,你要不要?”

说完,他松开老邓,甩出一大把钞票扬向空中。钞票四散,飘扬下落,老邓一怔,急忙伏在地上一张张收捡入怀。

年轻人一脸无害,打开皮包,取出一个遥控器扔给老邓:“我准备了20万,不过你能抢到多少,要看你的本事。”

老邓已然欲壑难填,狠狠点头:“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做!”

“先把眼睛闭上。”

老邓转了转眼珠,听话地闭上了眼。那人蹲下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老邓脚上,嘴里念叨:“既然装瘸子,就装得像一点。”

老邓捂着被砸成一滩肉泥的脚掌嚎啕大叫,但那人早已做好准备,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我会把钱锁在临安市局门前的垃圾箱里,想取出来,就引爆炸药,炸开垃圾箱。不过,同样的引爆开关,我给了十几个乞丐,就看你们谁有勇气按下去了。”

老邓吃着痛发问:“为什么这么做?”

“我要拉整座城市一起下地狱!”

“我们不可能!”

在胡差的病房里,殷司拒绝了林舒菀的表白。

胡差受伤昏迷后,殷司的内心一直无法安宁,而林舒菀恰在这时来临安市添乱,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林舒菀形单影只回到酒店,回想起殷司不留情面地拒绝自己,心里难过极了,可越难过,殷司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就越是一个劲往脑海里钻。

林舒菀孩子气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坐起来收拾行李。

可是收着收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来。

房间的内线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林舒菀没精打采地挪着步子去接。

来电的是酒店前台:“林女士,有位叫殷司的先生约您到拓东广场见面。”

林舒菀破涕为笑,激动地尖叫起来。

片刻之后,林舒菀不顾前台的惊讶,抓着听筒问道:“他还在吗?”

“他交代一句就走了。”

自经历人性游戏一案,林舒菀便开始恐惧黑夜。无休无止的黑暗意味着绝望和无助。若不是殷司,她早已香消玉殒。可直到殷司离开云中市,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偌大的拓东广场空无一人,林舒菀找不见殷司,有些失落。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舒菀咬着下唇,羞涩地红了脸。一扭头,她瞪大了眼睛,眼中布满久违的恐惧。

被浸入乙醚的手帕捂住口鼻,林舒菀奋力挣扎,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无力回击。

昏倒前一刻,林舒菀依稀听到对方兴奋中夹杂着狠厉的嗓音:“又抓到你了。”

另一边,赵香蝉的预产期临近,殷司要和她商量住院的事,晚上回了公寓。

赵香蝉不在公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迟迟不归,殷司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打电话给她,手机关机,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能去哪儿?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殷司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一个小玩意上。

这东西太令人难忘了,在云中市,夏特克就是用这简易的遥控器来摆布他与林舒菀的生死。

不同的是,这次遥控器的面板上有三个电键。

桌上还留着一张纸条。

“赵香蝉在我手里,我们重新玩一次人性游戏。——江飞”

看来,江飞已经不屑冒用夏特克之名了。殷司的脸色愈加难看,赵香蝉有孕在身,经不住任何闪失。他已连累了胡差,不能再让赵香蝉陷入这泥沼。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吞没了殷司,他感到劳累和辛苦,想彻底摆脱这一切,哪怕付出沉痛的代价。

手机响起来,殷司身子徒然一颤。

是赵峻。

“殷副局长,市局的人又去抓你了。”

这个“又”字,用的真好。殷司不明所以,但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门外忽有异动,殷司轻手轻脚靠近门后,侧耳倾听。

激烈的打斗声持续了有一刻钟,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有人敲门,未等殷司开口,外面便响起熟悉的嗓音。

是盖爷,他说:“殷司,我来了。”

赵峻提前打电话通知了盖爷。

映像生物科技集团高级顾问林敢先的女儿林舒菀在临安失踪,负责侦办的警员到林舒菀入住的酒店了解情况,前台回忆称,是一名叫殷司的男人约她离开了酒店。

武云森当即命令抓捕殷司。赵峻当时也在酒店,他调看酒店监控,经前台指认,赵峻看出约林舒菀离开的人并非殷司,而是一个生面孔。赵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先通知殷司摆脱当前的困境。

于是他请求盖爷去帮殷司。

公寓走廊里,四名被打晕的警员躺在地上,不用说,这笔账一定会被武云森算在殷司身上。

不过好在,殷司不在乎。

两人离开公寓,单元门口的魁梧身影一夫当关,不消细看,殷司就认出了他,武云森。

武云森开门见山:“林舒菀在哪?”

殷司皱眉:“林舒菀怎么了?”

盖爷一拍脑门,一路匆忙,把这茬给忘了。他戳了戳殷司的后腰,低声道:“她失踪了。警方现在把你当做嫌疑人,要带你回去调查。”

武云森取出手铐扔在殷司脚下,挑起下巴:“自己戴上,还是我帮你?”

殷司把手铐踢向一边:“让开!我有更重要的事。”

武云森大踏步逼近殷司:“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话音刚落,武云森发起进攻,他早就想和殷司较量一番,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殷司挂念赵香蝉,不愿和武云森纠缠,下手比往常多了几分狠绝。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时,武云森突然被窜出的黑影偷袭,被一记手刀打晕在地。

赵峻捂着发麻的胳膊,声调都变了:“殷副局长,我把酒店的监控录像带来了。”

看完视频,盖爷挠着头,殷司托着腮,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录像里冒充殷司的人是江飞,他害胡差失去了右眼,现在又抓走林舒菀和赵香蝉,已与殷司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

盖爷提醒道:“别忘了,江飞在云中市让你差点丢了性命,这次一定要谨慎对待。”

殷司当然明白其中利害,但江飞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冷静。如果因为自己的谨小慎微而害了两个女孩,恐怕他后半生都要罪孽深重地煎熬下去。

殷司想到一个地方,也许江飞会在那里。

他刚要开口,盖爷已经去开车。

医院的地下室,无论江飞在不在,现在都必须走一趟。

赵峻要跟上,被殷司喝止:“你跟我走,武云森谁管?”

赵峻眼睁睁看殷司走到武云森身边,翻过他的身子,拿走了他的配枪。

“殷副局长,你别做傻事······”

殷司检查手枪,面沉似水:“江飞的目标是我,我不能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赵峻欲言又止,盖爷把车开到单元门前,催殷司上车。上车前,殷司只留下一句:“等武云森醒过来,把录像给他看。”

车子驶出小区,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突然有一憔悴的男人横臂挡在车前。

盖爷与殷司几乎同时开口:“付道生?”

付道生拖着虚弱的身子上了车:“开车,我带你们去找他。”

“他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殷司看过付道生的日记,他在日记里小心翼翼地称呼自己“殷大哥”,字里行间难掩对自己的向往。现在直面付道生,他不知该如何定义两人的立场。

付道生毕竟是夏特克,之一。

殷司神情冷漠:“你知不知道,警方已经将你认定为夏特克系列案的凶手,你已经难逃法网。”

付道生靠着车窗,委顿地低吟道:“我知道,我可以死,但是婉婷是无辜的。”

付道生转过身,在后排座狭窄的空间里艰难下跪,悲戚地哀求道:“殷大哥,求你,帮我救回婉婷,我可以自首,可以偿命。”

殷司鼻子发酸,眼前蒙上一层雾气,只能转向窗外,默默叹息。

盖爷轻咳一声:“他在哪?”

付道生拿出江飞交给他的手机,拨通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

电话接通,江飞鄙夷地一笑:“啧,付道生,找到殷司了?那就快来吧,我已经等不及看一场好戏了。”

付道生声音发颤,激动道:“你在哪?让我听到婉婷的声音!”

他的话莫名激怒了江飞,对方声嘶力竭吼道:“我曾经多么崇拜你,我视你为师,追随你,信仰你,可你呢?为了女人,为了殷司,不惜背弃我!”

“江飞······”

“你我相处十几年,我按照你的意愿成为你希望的样子,可是你还是抛弃了我,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我是你一手造就的。我必然是要下地狱的,可你以为你就能上天堂吗?”

江飞怒不可遏,不给付道生说话的机会,狞笑一声:“人生就是不断面对各种选择,我曾经陪殷司玩了一把,但他活下来了,现在我好不容易促成更大的局,让我们玩一个更高级的。”

江飞的话字字如雷,敲击殷司的神经。盖爷心神震荡,在云中市那一次的人性游戏,殷司为了救林舒菀险些丢了性命,难不成,殷司又要重蹈覆辙?

殷司夺过手机:“你想怎么玩?”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要细心听好,三思而行,切勿留下遗憾。”

“你们两个人,两个遥控器。按下你们想救的人的号码,没有被选中的人死。嗯······这是一道选择题,我想看到更疯狂的人性,就让你们代劳了。”

“三个电键分别代表,一号赵香蝉,二号顾婉婷,三号林舒菀。殷司,我不知道这个叫赵香蝉的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她住在你的公寓,我就顺手请她过来了,让她死,是一尸两命。顾婉婷是付道生的女朋友,让她死,不知道付道生会不会和你拼命。至于林舒菀嘛,你救过她两次,她对你的感情可不止是感激啊。”

江飞狞笑着,最后道:“我在医院楼顶,来吧。”

说完,电话被挂断。

医院楼顶,脖子上绑着电子炸弹、手脚被捆的三个女孩惊*未定地望着江飞。

江飞坐在楼顶平台外沿,了无生趣地晃着腿,伸开双臂,像是要将整个夜空拥入怀抱。

“好无趣啊。”

天,终于快亮了。

按照游戏规则,无论牺牲三个女孩中的谁,都会引发殷司与付道生之间的矛盾。江飞好计策,这是瓦解他们两人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立竿见影。

盖爷全神贯注地开车,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发生的一切。

殷司开口:“你杀过人,我不会原谅你。法律更无可能纵容你。”

付道生默然垂首。

殷司检查手枪,冷冰冰道:“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可以坦荡地开始新的生活,你愿意吗?”

付道生眼中光芒炙热,急急颔首:“我愿意。”

殷司将子弹上了膛,不再说话。

抵达终点,拒绝了盖爷同去的提议,殷司让他留在车里,盖爷与此事无关,就不让他蹚这趟浑水了。

殷司与付道生神情戒备地登上楼顶。江飞坐在天台外沿,见两人抵达,起身招呼。可能是坐得太久,他站起的瞬间,身体有些摇晃,险些栽落到楼下去。

殷司的心猛地一提,多希望在这一刻,江飞自作自受,摔下去一了百了。

可江飞挺直了身板,拍了拍手掌的尘土,咧嘴一笑:“哈,我逗你们呢,你们刚才一定盼我死。”

他一步一晃地走到三个女孩身边,手指轻佻划过林舒菀的耳垂脸颊,林舒菀厌恶地撇过头,求助的目光投向殷司。江飞眼角掠过面无表情的殷司,失望摇头:“唉,还以为他喜欢你呢,看来只有你一厢情愿啊。”

江飞走到顾婉婷身边,同样如此对待顾婉婷。

付道生见状激愤交加,跨步冲向相距十几米的江飞。

殷司立即将他拉回,提醒他努力克制,稳定心神。

江飞像看戏似的,心不在焉地说:“遥控器带了吗?”

两人下意识摸向口袋,江飞戏虐道:“是做选择的时候了,让谁生,让谁死,掌握在你们手里。”

正在两人进退维谷之际,赵香蝉开了口。她眼中饱含热泪:“殷大哥,选我吧。”

赵香蝉神色释然,热泪滚落时一脸轻松。自胡差离开后,她尝试过各种方法寻找他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她悲痛欲绝,若不是后来发现自己怀了胡差的骨肉,恐怕早已······

而如今,若自己的死可以换得胡差视如兄长的殷司摆脱两难的境地,她死而无憾。而且,她若向死,起码一家三口可以团聚了。

殷司默默摇头,他不会拿赵香蝉的生命做筹码交换任何东西。

他思虑不停,脑中不断推敲各种搭救三人的方案,却终有漏洞。就在此时,顾婉婷喊了声:“道生。”

四目相对,付道生心头掠过一抹难以名状的悲伤。

如果没有付道生以夏特克之名将顾婉婷从人生的悲剧中拉出来,她一定已经含冤而死。

付道生为她重新带来希望,她又何尝不是赐予付道生光明之人。但她更明白,真正能让付道生回归正常生活的只有殷司。为此,她可以选择牺牲。

正待顾婉婷开口,林舒菀忽然哭出了声。

她才23岁,却已经三次遭遇危及性命的险境,而这三次都冥冥之中与殷司脱不了干系。

她怕极了,殷司不爱她,已经让她万念俱灰。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能帮到他,也算是偿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林舒菀哭得梨花带雨,她努力坐直身体,深情款款地望着殷司,喊道:“殷司,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能阻止我爱你。你救了我两次,今天我把命还给你,我要你永远不能忘了我!”

殷司的手在发抖,站在他身边的付道生,已然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呼吸。

殷司害怕了。

江飞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讥笑道:“行了行了,别煽情了,我就料想到会是现在的局面。”

“你们不想她们死,我就成全你们。”江飞仰面哈哈大笑,双臂外展,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揽入怀中,他一指殷司和付道生,厉声道,“你们两个搏杀,活下来的,带她们三个人走。”

殷司和付道生两人同时一怔,没想到江飞竟还打着这样的算盘。

付道生断然拒绝:“你休想摆布我!”

殷司更是冷漠回应:“放了她们,不论你耍什么花样,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江飞示威似的举起手中的遥控器,用力一拍面板,绑在三个女孩脖子上的微型炸弹同时被启动,闪烁起红色指示灯。他夸张地抻长脖子,表情扭曲地叫喊:“你们不做选择,她们真的会死!”

就在付道生还在为横生的变数惊诧时,殷司已经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刹时,付道生的胸膛溅起一朵血花,他倒在血泊中,嘴里冒出大股大股的血沫,歪过头,朝顾婉婷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

江飞在原地愣了一下,须臾间,见殷司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殷司脸色铁青:“你满足了?放了她们。”

江飞意犹未尽连连咂舌:“我是骗你的,傻子。”

殷司怒意横生,连番扣动扳机,江飞中了枪,把遥控器向空中一抛,反身冲刺,奔向天台外沿。

纵身一跃,跳下了医院的大楼。

远处,临安市局的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殷司什么也顾不上,时间紧迫,他本能地冲向三个女孩。

多亏以前在苏先生那里了解一些Arduino电路板的工作原理,也幸亏江飞一直使用的都是这种类型的板子制作炸弹。时间不足一分钟,殷司下意识地先替赵香蝉拆下炸弹,紧接着是顾婉婷。

获救的两个女孩在殷司的授意下扶起昏迷的付道生往楼下奔去。殷司面对林舒菀脖子上的炸弹,双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倒计时只剩几秒钟,他突然如野兽般冲天发出绝望的怒吼。

时间倒数为零时,殷司将林舒菀紧紧抱在怀里。

刹那间,林舒菀明白了殷司的心思,默默感受着他慌乱的心跳。

她把头靠在殷司的胸膛,轻轻合上眼,临终前得到他的拥抱,虽死也无憾了。

然而,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没有如期而至,殷司松开林舒菀,两人对视,面面相觑。殷司破天荒地红了脸,松开林舒菀,举步就要下楼。

林舒菀泪流不止,却笑魇如花地叫住他:“喂,你倒是给我解开呀。”

这时,伪装成炸弹的扩音器,伴随着一阵滋滋啦啦的杂音,响起了江飞的声音。

“哈,殷司,我还没玩够,你可不要轻易死掉啊。”

江飞在身上绑了滑降索,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虽然没有击毙他,但殷司笃定他已经中了两枪。

这一次,殷司总算扳回一局。

殷司冲进医院一楼走廊尽头的杂物间,移开扫把拖布。平整的地面上砌着金属扶手,稍加用力,提起一块约有一平米的石板,下有暗道。

他握枪上膛,沿暗道徐徐下行,左右水泥墙壁透着寒意。他在脑中构建医院的建筑结构,恍惚记得,太平间建在主楼负一层,暗道与太平间只隔一道墙。

负一层,生人不近,逝者安息。

很难想象,江飞曾经就生活在这里。

暗道尽头有一道门,殷司调整呼吸,右手据枪,左手推开门,身体迅速调整位置,在门开的瞬间,已经将整个地下室巡视一遍。

江飞没回来。

地下室里胡乱摆放十几张折叠床,脏兮兮的被褥和镇定类药品的盒子凌乱地扔在地上。

医院劫持出来的精神病患者就是被他隐藏在这里。

殷司正准备离开,瞥见角落里巨大的铁笼子里面“睡”着一个人。

是景洪市的那个司机,段伟民。

三日后,医院地下室被彻底填土掩埋。

“失踪已久的付道生为协助殷司从夏特克手中拯救人质,在与夏特克的搏斗中被误伤。付道生没有生命危险,子弹只是打中了他的左胸侧。”

这是殷司对外公布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社会反响强烈,对殷司的指责纷至沓来。殷司要面临抢劫警员配枪及伤人的多项罪名指控。

殷司有意无意的举动让人们看到,付道生是作案累累、不可饶恕的夏特克不假,但他良知未泯,敢于挺身而出与罪犯搏斗,他的过去值得人深思,而他本人值得被怜悯。

但这依然不能掩盖既定的事实,付道生仍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据赵峻描述,市局出警时,警局门口的垃圾桶突然爆炸,随着垃圾四飞的是漫天飘洒的钞票,一直蹲守在警局门口的乞丐一哄而上,严重干扰了警方的行动,错过了抓捕江飞的最佳时机。

大量路过的群众也参与到争抢钞票之中,警局无法出警,只能尽力控制眼前的骚乱。

然而,为了钱,临安市民已经失去了理智,不少人在这场争夺中受伤。

令人后怕的是,局面被控制住后,警方在乞丐们手中搜出大量遥控器,经测试,所有遥控器都与垃圾桶里的炸弹碎片的控制板匹配。

谁是那个启动炸弹的人,已经无从知晓。

每个人,都有可能。

映像生物科技集团总部的车停在医院门口,车里的林舒菀望眼欲穿,目光落在殷司身上,殷司无动于衷。

林敢先向殷司点头,驱动车子,快速驶离医院。

盖爷不无感慨:“她是个好女孩,你就让她这么走了?”

殷司不咸不淡地回:“难不成我还要挽留她?”

殷司伸出断了无名指的左手:“我选择的生活注定不可能一生顺遂,何必拖她下水。若我有一天遭遇不测,难道让她成为第二个香蝉吗?不,胡差已经回来了,香蝉是幸运的,可我······”

殷司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盖爷的注意力却更多地放在他的无名指上。

让盖爷揪心的是,当年殷司断去无名指真的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再让战友深陷危局吗?为什么偏偏是无名指?殷司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明白,殷司,但我不认同你的说法。爱情本来就是奋不顾身的,是一往无前的。权衡利弊之后的爱情不纯粹。你说你会带给林舒菀厄运,可你没问过她,愿不愿意与你同舟共济。”

盖爷叹一口气:“生老病死每天都在发生,不是你准备好了,你想要的还会在原地等你。你要争分夺秒,大胆追求,就像你抓捕罪犯一样。”

殷司嗅了嗅留在身上淡淡的香气,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病房里,殷司最后一次看望昏迷中的胡差,然后,接受了武云森的逮捕。

武云森给殷司戴上手铐,推着他离开医院。在医院门口,付道生托着胳膊,目送他被押进警车。

车门关闭前,殷司突然探出头,竖起大拇指,笑了:“阿生。”

那天,医院重新获得临安市民的信任,不少病患回流,接诊医生忙得焦头烂额。

而进出的病患和家属看到付道生被捕时,哭得像个孩子,却没有人能知道,他是为何落泪。

惊日有罪

01挟持精神病

03施虐的校园

05保研路

07校园贷

09人言可畏

11人体雕像

02暗黑福利院

04垃圾桶弃婴

06多情男女

08要命的肘子

10人皮手袋

人性游戏案

割你一斤肉,给你一斤钱,愿意吗?

·END·

(本故事系平台原创,纯属虚构,切勿深究)

责任编辑:三树

排版编辑:十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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