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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19 1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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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精神专科都有长期住院的患者,但是像刺毛儿这样年轻的,真的少之又少。见惯各种患者的老员工,说起刺毛儿也是充满唏嘘:“癫痫也不是个什么绝症,怎么就他一步一步长成这样,这该去哪儿说道理呀。”

配图

《朝我心脏开枪》剧照

前言

我是一位心理治疗师。医院就职,为精神疾病患者提供心理治疗。“做一个正常人”,是这里每一个病人的努力方向,患者是在接受治疗,也是在努力获得家庭、社会的认可,寻找重返正常生活的希望;而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我们,一言一行可能都会是某个患者眼里的火烛,或是阴雨。我也想将自己听到和见到的这些故事记录下来,希望愿意看这些故事的朋友,能看到如此平常的他们,也有七情六欲,知冷知热,会哭会笑,和我们每一个人一样。这就是我想讲这些故事的初衷。

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丨连载10

年3月,天气也在绵绵春雨中暖和起来。“刺毛儿把他隔壁床新入院小伙的头打破了。”同事老乌两指夹烟,瞄着远处一个五大三粗穿白衣的小伙子,“你看看,挨打的就是那个,下手也太狠了。”小伙子背靠树干蹲着,抱住膝盖。他的头被包扎了起来,像个菠萝。我看过“菠萝头”的资料,是一位智力发育迟滞患者。老乌告诉我,昨日中午,病房放饭,刺毛儿把他哄骗到厕所,想趁人少抢他手里的牛奶。没想到菠萝头是个耿脾气,没拉扯两下,直接跟刺毛儿动起手了。“小王八蛋矮人家半头呢,哪儿打得过呀?被人一脚——”老乌夸张地做了个跌倒的姿势,“踹尿池里啰!”当天晚上,怀恨在心的刺毛儿趁菠萝头睡着,拿痰盂底儿对着他脑袋狠砸了几下,被寻声赶来的护士按住了。我叹了口气,“这刺毛儿真是越发不像话了。”不光是这次,最近刺毛儿“闹事”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没谱。还好,菠萝头的伤口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除了刺毛儿家里的赔偿,医院也积极赔偿了一部分,家属没有揪着不放。为了体现院里的“重视”,当晚值班的护士医生全挨了罚。刺毛儿被关进“特护病房”,护士用约束带把他一只手拴在床边的窗户上,除了上厕所,只能在半径不到1米的范围里活动。一周后,病房里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放他出来的意思。做治疗时,我路过他的房间,刺毛儿大概是认出我了,大嗓门吼道:“哎,兄弟!借手机用一下?”“兄你X的弟啊兄弟,”被罚的男护士亮仔冲过去,猛锤了一下门。刺毛儿不甘示弱地怒视着亮仔,咚咚地往墙上擂拳头,嘴里嚼着劲头愤骂:“X你妈!X你妈!”亮仔无奈地向我摇摇头。出病房的时候,绑住的刺毛儿又大声吼住我:“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这一个要求啊,我X!”亮仔脸色一变,哆嗦着拽出钥匙,要打开门进去教训刺毛儿,我连忙拖着他往外走。刺毛儿在房子里吼得震天响:“进来喂!不给老子打电话,老子弄死所有人!”我想,他可能是真想家了吧。刺毛儿20上下,但已经是个有近10年“院龄”的老病号了。据他大伯说,第一次查出问题是8岁,癫痫,医院治了大半年没治好。刺毛医院开的药,给刺毛儿休了学,带着他全国各地寻医问药,吃了“不知道多少偏方”。拖了一年,癫痫没治好,却又多了个新诊断——癫痫所致精神障碍。隔三差五要发次病,书是彻底读不成了。再后来,刺毛儿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不让人靠近,家里稍不注意,他就拿东西砸人、砸自己。刺毛儿的父母实在没办法,就把他送到我们这里住院。老乌说,刺毛儿自从住了院,除了逢年过节回家几天,一直住在这里。仔细算算,医院度过。类似刺毛儿这样“医院”的年轻患者其实挺多,但能像他这样,家里一直坚持送来住院治疗的却没几个。从这个角度来说,刺毛儿也算是不幸中幸运的那批。以前,这样的年轻患者多是跟普通的患者放在一起,医院大了,科室划分也明确,才有专门的“青少年”病区。刺毛儿没赶上这种待遇,他的青春期就一直混杂在一群糙老爷们的汗臭里。“家里算是管不住啰,”老乌半躺在靠椅上,“说小时候还行,打几巴掌就老实了。十几岁的时候个子猛蹿,壮得跟个牛似的,打不停、骂不动。在家就只会伸手要钱,后来还学会喝酒了,有钱就喝酒,喝酒就闹事。不给出去偷,偷不到就抢,抢不到就动手打……最后就这样啰,也不敢让他回去。放在家,家底儿都要赔穿的。”自我在这里工作,只见过几次他的家人。刺毛儿的父母、大伯大概隔几周就会来看他一次,带一大堆东西——炖好的汤、盖得满满的烧卤饭、各种应季的水果、档次不低的烟——那是刺毛儿最得意的时候。刺毛儿的家离市里不远,就在下面的县城。大伯据说是个大老板,垄断了县里大半的砂石生意,家底颇为丰厚。刺毛儿父母就这一个儿子,大伯常年奔波,没顾上成家。全家就只有刺毛儿这一根独苗。刺毛儿很“贱格”,每次吃的时候都喜欢故意趴在探视室的窗户旁,拿着食物,钓鱼一样勾着那些平时无人探视的患者。等人家凑近了,又立马抽开,一口吞进嘴里,发出“砸砸砸”的声音。病房里的人看得直撇嘴,但也没人喝止过他。亮仔很不屑地跟我讲过:“人家爹妈在旁边都不管呢,我们去操什么心。”刺毛儿的父母对医护人员的态度倒是“很到位”,时常带很多土特产,茶叶腊肉之类,但病房从来不收——因为不仅是患者,包括工作人员,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刺毛儿,甚至有一些讨厌。我对刺毛儿的初印象也不甚好。大概是年的9月份,我试用期结束,跟着老师巡视大院。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刺毛儿——他拦在我面前,一把扯掉我的工牌,上下打量着说:“新来的啊?认不认识我?”我笑着伸出手,想跟他讨回来。没料想他却故意躲开,又慢慢伸过来,把工牌缓缓插回我胸前的口袋,用力拍了两拍:“记着,啊?这里我说了算。”老师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没理会,背着手往前走。我有些无奈,心想大不了再去领一块吧,准备离开,而刺毛儿却忽然一把死力攥住我的肩膀,手指掐得我生疼,又把头扭到我面前,目光十分凶狠:“嗯?我他X让你走了吗?”“滚一边喇去!”我实在是压不住火,猛地把他的手打掉,“你再这样……”“打人哎!打人了啊!”没想到,刺毛儿立马变了脸,一屁股坐地,面色痛苦地大声叫嚷,“医生打人了,我要投诉!”我晾着手,目瞪口呆,完全没意料到他来这一出。老师终于是停下脚步,扭过头,对着地上的刺毛儿不耐烦地喝道:“你这半个月不想下来了?给我起来!”刺毛儿闻言,一个轱辘从地上窜起来,表情立即切换成谄媚,“开玩笑,开玩笑!”极度恭敬。他暗暗向我瞪了两眼,示威一般,极度挑衅。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巡视大院的时候,刺毛儿时常拉几个人,远远指着我说什么,而我一靠近,他们便散开,只有刺毛儿一个人在原地,捂肚跺脚大笑,要笑得整个院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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