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1/3/2 14:09:00
今年的已播国产剧中，两个情节令我始终难忘——一是《穿越火线》中，肖枫为救朋友，潜入网瘾中心，看到那些被父母送来的孩子所经历的非人折磨。肆意打骂侮辱、关禁闭、电疗，把一个个正常人活活逼成了疯子。二是《摩天大楼》中，钟美宝、李茉莉、丁小玲所在的寄宿学校。如出一辙的非打即骂，要她们学习如何“循规蹈矩”。起因，不过是她们和男孩子一样抽烟喝酒打架，或者喜欢化妆交男朋友而已。在家长口中，自己交了高额的费用，都是“为孩子好”。深陷在自我感动之中，殊不知是自己亲手将孩子推向地狱。重要的是，以上两部电视剧情节并非纯属虚构。它们所影射的，真正发生过的、新闻报道过的现实。这样的人间地狱，其实早已有之——《拉契特》对这名字感到眼熟？那么恭喜你，可以称得上一名合格的影迷。的经典电影《飞跃疯人院》，曾狂揽奥斯卡5项大奖，至今仍位列豆瓣最佳电影排名第63位。其中最令人深刻的角色，除去男主马克，绝对非护士长拉契特莫属。对秩序的维护几近苛责，不断对病患进行言语PUA，施行种种残酷的治疗方法。至今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脸，我背后还会一阵发毛。没看过电影的话，也没关系。只需要知道，她曾被美国电影学院评为“第五大电影反派”，地位仅次于汉尼拔、达斯·维达、诺曼·贝茨等人。搁在国内，估计能跟徐盈盈、江玉燕决战紫禁之巅。在成为护士长之前，拉契特都经历过什么？这事还得从年的一起谋杀案说起——男子雨夜杀害四名神父，却并未直接入狱，而被关进一家精神病院。唯一一名幸存者的证词，以及精神病院院长的诊断，将决定男子将被执行死刑，医院中。画面一转，6个月后。我们的女主拉契特前往露西亚精神病院，试图谋得一份护士工作。但很不巧，院长告诉她：医院缺钱，没位置雇人了。就这？就这？这点小问题，能难住拉姐？下面请欣赏，成熟社畜找工作，拢共分三步——第一步：没职位空缺，创造空缺也要上。医院里漫步，无意间撞见偷情女护士一名。略一调查，发现对方已婚有女。于是略加威胁，成功获得临时工职位x1。第二步：通过给领导施压，获得转正机会。当然，这份压力不能来源于自己。州长巡视精神病院，医院能否拿到*府投资。只需在分发药物时，令一名病人服下降压药，再当着州长的面成功抢救病患。医院治病救人的素养大为满意，立即决定拨款。拉契特作为当事人见报，院方自然不能说她是临时工。没办法，只能帮忙转正。第三步：领导不服，抓住把柄也要让他服。精神病院院长发觉降压药被人动过，自觉吃了闷亏，要让拉契特好看。怎料对方棋高一着，早已为自己埋好惊喜。拉契特用言语煽动抑郁患者，令他产生强烈自杀倾向，并将凶器递给了他。等到院长返回办公室，看到的是早已割喉而死的病人尸体。谁能帮他瞒住这件事？谁能让他免遭警察怀疑？自然还是拉契特。“杀人”的把柄一握，就算是院长，也要乖乖听话。就这样，拉契特靠着肆意玩弄病患的性命，在露西亚精神病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职位。简直堪称暗黑版《杜拉拉升职记》。而她的真正目的，也在第一集结尾为我们揭晓——杀人犯埃德蒙，正是拉契特的弟弟。她要让世人认定埃德蒙是精神病患者，帮助对方免除死刑。心智坚毅，手腕强硬，为达目的可视道德法律为无物。这样的女人，能成长为《飞越疯人院》中的护士长，似乎不足为奇。但我必须要说，在那个年代，残忍的不止拉契特一个。在这部剧中，能看到许多当时真实存在的，被认为能够治疗“精神疾病”的手段。比如，曾被誉为“最眼瞎”诺贝尔医学奖的大脑前额叶切除手术。利用机械损毁前脑叶与其他脑区联系的神经纤维，令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变得安静、温顺。《飞越疯人院》中的男主麦克正是遭受此种“治疗”，才变得呆滞痴傻。后期简化版本的冰锥手术，也在剧中出现过，并被拉契特学会，用于摧毁凶案唯一目击者的大脑。为治疗“同性倾向”，他们采取“冷热疗法”。将病人置于48度的高温热水中，长达20分钟。紧接着，又立即将对方投入冰水中。病人因为恐惧酷刑。而不敢再表露丝毫对同性的恋慕行为。在他们眼中，却成为“疗法卓有成效”。最讽刺的是，很多病人所具有的问题，在护士和医生身上同样存在。拉契特的同事多莉，一个甜美的美国姑娘，内心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年轻时母亲的严厉管教，使她成为一名性瘾者。在地下酒窖见到埃德蒙，点燃了她的叛逆之火。她当着警卫的面给埃德蒙打飞机，在拉契特的协作下，医院浴室里私会。最后更与埃德蒙一起持枪出逃，夜黑风高警犬叫，也要在废弃木屋来一炮。拉契特为拿到护士职位，间接害死一条生命。可看到女同性恋者被残忍治疗，她竟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帮助对方逃跑。是人性的灰度，也可说，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没错，拉契特在剧中也有一段橘色恋情。州长秘书的示爱，令她手足无措，又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自己。病人们的勇气激励了她，让她意识到遵从自己的内心并不是一种病症。就连使用各种治疗手段，企图让病患“恢复正常”的院长自己，都患有严重的焦虑症，并对安非他命成瘾。他们与所谓精神病患的区别，不过是是否躺在病床上接受医治。但整部剧最让我感到悲哀的是，院长使用这样多酷刑治疗的初衷，竟然不是坏的。他是真的认为那些人有病，想通过各种新型手段，帮他们像正常人一样。会放下所有尊严奔走，只为筹钱建一座谷仓，试验动物疗法。甚至会在发现自己成功治疗一名精神分裂患者后，开心地哭泣。比起杨永信、豫章书院之流，如他这样的人只能说是受限于时代桎梏的愚蠢，倒称不上真正的坏了。真正的恶*，该是那些把他们逼疯，嫌弃、抛弃他们的人。如多莉的母亲，如医院中许多病患的亲人。被拉契特怂恿自杀的抑郁症患者，在护士们私下聊天中可以发现，他的家人根本不希望他再度回家。拉契特与弟弟埃德蒙，看上去视人命如草芥。然而，逃亡过程中，埃德蒙竟然不忍心杀一只鸡：原来，他与拉契特并非亲姐弟，只是一位善良的社工看他们可怜，将他们登记成亲姐弟。两人辗转许多寄宿家庭，总是被非打即骂。终于，社工给姐弟俩找了一家非常富裕，又肯善待他们的家庭。可没想到，这户人家才是最恐怖的恶魔。他们逼迫姐弟两人在地下剧场为有特殊癖好的富人们表演乱伦，日复一日，以此赚取金钱。最后埃德蒙难以忍受，用剪刀戳瞎了夫妇的双眼。他被关进少管所，拉契特逃走，加入*队成为一名护士。离开少管所后，埃德蒙又去杀死了抛弃自己亲生母亲的神父，也就是片头发生的谋杀案。这一对姐弟，本可以不必成为杀人犯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要属美国富婆和她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宠溺，让儿子变得无法无天，更出现精神问题，喜欢刻意伤害他人。为此，富婆请来精神病院院长帮助治疗儿子。结果治疗过程出现意外，儿子的手臂与双腿都被截肢，院长逃跑。表面来看，富婆对儿子极尽一切的好，斥巨资悬赏院长人头，每天亲力亲为给儿子喂饭。但儿子经常指责，她对待自己还不如对待宠物猴子。结果，富婆死后宣读遗嘱，一半遗产捐赠给艺术馆，一半遗产留给了自己的猴子。可笑至极。当真是“你太懂得如何害人一生”。如今，距离那个靠切除大脑前额叶的治疗精神疾病的年代，已经过去了60余年，医疗手段有了巨大进步。可我们依然能看到，太多家长比起相信孩子，更愿意相信自己。一旦孩子的行为超出心理预期，便认为是对方“病了”。一厢情愿地把孩子推入各式以治疗为名的凌虐魔窟，还沉浸在某种“忍痛割爱”的牺牲感与自豪感中。恕我直言，那不是爱，是掌控欲。幸好，今年能有两部国产作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