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骄傲地说,中国古代的诗歌大成《诗经》中的《陈风》一章就是自宛丘出发走向历史的。《陈风》十首中的首篇就是“宛丘”。三国时期的著名诗人曹植在《伏羲赞》中这样写道,“木德风性,八卦创焉;龙瑞官名,法地像天。包厨祭祀,罟网渔畋;琴瑟以像,时神通玄。”可见,早在几千年前,玄学和神秘文化就是宛丘文化的主流。
宛丘的文化底蕴当包含在劳动者所发明的玄学和神秘文化中,同中国古代文化的发源一样,宛丘文化也是从最早的愚昧时期的文化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玄学和神秘文化至今仍然占据着这块神秘而古老的土地。
这种玄学和神秘文化的倡导和继承者,当是宛丘文化未萌时的神汉和巫婆。
自古以来,文化的传播当有权柄者作向导,没有权柄作向导的文化要成长为一个区域的传统文化是几乎不可能想像的。
宛丘的玄学和神秘文化也同样是在权柄的引导下发展起来的。作为中国早期的权柄持有者,巫婆和神汉有着非常大的推进作用,就像是如今的官方,他们的倡导、左右着文化方向的发展。
因为不仅是宛丘,在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神汉和巫婆的存在。神汉和巫婆是人们精神寄托的对象,这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说,他们也就成了在精神上管理人们的一种神的代言人。
神汉和巫婆并不是生来就是神汉和巫婆的,这与他们的生活阅历和精神生活有关。在平时,神汉和巫婆和常人一样进行工作和学习,也同样参与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一旦是众生的精神需要安慰和开导时,他们就会神灵联附体,成为人们需要的神汉和巫婆。
神汉做的一般是跳大神和捉*神的游戏。通常是谁家的孩子生了病或者是家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时,又没有别的办法给予及时的治疗和排忧解难,就要请神汉来跳神和捉*。神汉做这些事时,必有四件法宝:一是桃木做的剑,二是一只白色的公鸡,三是一把朱砂,四是一张*表纸。神汉做法时,先是把公鸡杀了,放出鸡的鲜血,把朱砂放进去,用桃木剑沾上朱砂和公鸡血在*裱纸上划*符,那符号曲曲弯弯,好像是一条条的小蚯蚓在*裱纸上爬来爬去,样子恐怖极了!同时也会给人无限的神秘感觉。待划完了符,神汉就跳起了大神,嘴中念念有词,仔细听时又听得不太仔细,细细品味,无非是天皇地皇地叫上一通,时间不能少的,一定是跳足了时间,凑够了时辰,才能下得神台来,告诉家主人说神已经请来了,并且已经把*捉了去,尽管安心生活和工作。尔后,少不得要吃上主人家一顿酒席的。酒足饭饱之后,打着饱嗝,手中要掂上那只被宰杀的白公鸡,扬长而去。
解放后的几十年里,国家提倡科学和文明,神汉的生计自然也就没有了市场。这几年,因为官方要求人们恢复传统文化,并拿着纳税人的钱搞什么“文化节”,事实上就要找一个烧香磕头的机会,求得神灵的保佑。由于官员的带头膜拜,让普通的百姓们忽然明白所谓的升官发财,原来还真的与烧香有关哩!宛丘的风气就有了大的改变,神汉和巫婆就出奇地多了起来,特别是在一些偏僻的农村,出现了专一替人烧香的香客。
一些有钱的或者有权的为了升更大的官或者为了发更大的财,凡是有人说起那儿的庙宇有神仙灵验,少不得要去上香的。但是,上香要花费时间,很有可能耽误了升官耽误了发财。这些人难以两全兼顾,就把一颗敬神的诚心托付给了他人,让他人替代自己去灵山烧香。为此付出金钱和诚心就要得到好的报应,所以,选择一个也是诚心敬神的人尤为重要。他们对此有说法,叫做凡夫俗子烧不出灵香的。
当然,找一个好的烧香人,要出高价钱的。这大抵是因为烧香人不是神仙,也要吃饭和养家糊口的。
在宛丘北面有一个叫安岭镇的地方,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在那儿的供销社工作了许多年,结识了一个叫赵金得的朋友。这赵金得和我的年龄不相上下,高中毕业,据说高考的时候差一分半就能上大学的,只是时运不济终没有成为大学骄子。我在安岭镇工作的时候,我和赵金得两个人是好朋友,大家也都是文学爱好者,闲下来时,总会聊上几句文学之大事,说“盖天下文章为经国之大业”。多少年过去了,年的10月,因为北京的甲流感闹腾得厉害,我回到老家淮阳县写三十集电视连续剧《博弈》的剧本,闲暇的时候再到安岭镇时,听朋友说赵金得已经成了神汉,不可思议。为此,我慕名找到赵金得家,向他求教神汉之道。老朋友相见,赵金得非常高兴,记得我爱吃红烧茄子,就到一家建有塑料大棚的老板那儿,讨了一只茄子来做菜。赵金得看我吃得高兴,就喝上一杯酒,非常神秘地告诉我说,别人愿意找他烧香,是因为他烧的香非常灵验,这是别人不可替代的。究其原因,是赵金得身上附有一位神仙。这位神仙非常了得,不仅可以在赵金得为别人去灵山烧香的路上保佑其平安无事,还能与所敬的神灵进行沟通,让委托烧香者得到他们所祈求的东西。
赵金得的故事似乎是天书般传奇,听来让人摇头咋舌。事实上,像赵金得这样的人,在宛丘是很多的。比如在宛丘南的鲁台镇,也有一位神通广大的神汉,姓李,甚是了得。据说,鲁台镇有一个在外面当大官的,官至部级干部,传言在这位官员小的时候,李神汉曾经预言说他官位能到省长一级,众人不信,问神汉怎么回事?神汉神秘地对大家说:“别看他年龄小,身后却时时有三位白衣神跟班当值,可以使其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你们大伙是凡人,当然看不到那三位神仙。”大家当时不相信,当这位官员做到了省部级的位置时,人们才想起这位李神汉的话来,个个是佩服不已,无不赞叹其有先知先觉之明。
据说,神仙有黑白之分。白衣神仙大都是保身护驾的,有遇难成祥之功力;而黑衣神仙则是凶神恶煞,凡是被黑衣神仙盯上的,大都没有好下场。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鲁台的这位部级官员因多行不善,贪污受贿,在年初夏的时候,被中纪委拿下,再也不能享受荣华富贵了。消息传来,有人去问那神汉其中端的?神汉呵呵一笑,颇有先见之明地说:“前年他回来扫墓时,我发现他身后的白衣神变成了黑衣神,就知道他快摔跟头了!”
原来如此!
众人听了,唏嘘不已!
这位宛丘鲁台人氏在京都做了部级大官后,有一次和同僚们应酬时,无意中说出了少年时和神汉打交道的往事,以及黑衣神仙和白衣神仙的典故。另一位他乡的高官,也是省部级官员,听后就动了心思,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宛丘问个吉凶。据乡间父老传说,高官到来时,少不得要早早地通知到了宛丘的地方官做好迎接的准备。高官到宛丘时,宛丘的地方官员们早已经在*府大院内列队等候了,只见从一辆红旗轿车中先是甩出了一双千层底的圆口禅鞋来,内衬着白底红花的鞋垫,落到*府院内红砖漫就的地坪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噗”声。待声音在尘埃中落定,才从轿车中伸出一双如鲜笋之白如枯树之皱的脚来,伸入鞋中,挑起了禅鞋,从车中走了下来。
京城高官的到来,无疑使宛丘的神汉名声远扬。县里的一把手还与这个神汉结为“把兄弟”。只是京城的这位高官并没有得到更大的前程,在一桩和关领导有牵连的经济案中翻了船,陷入囹圄。和神汉结为“把兄弟”的那个一把手折腾得很厉害,先里把*府的大门扒了再建,说是图个好风水;再是听了他那位神汉“把兄弟”的建议,搞了几个汉白玉的龙雕塑,应了他属龙的名分。但是,这个人极贪,为了收受贿赂,素来以换班子为能事,想上位的必要拿钱来。所以,在任五年,换了五次班子,把个干部队伍折腾得上吐下泻,人人“居安思危”,就联合起来上书告他,把他从宛丘撵走了。
神汉的神通不仅是这些,还有其更为绝的招数,就是下“镇物”。一家人对另一家人有意见,或一人认为另一人对自己升官发财有妨碍,就要请神汉们来把对方“镇住”。神汉们下镇物时分为“阳镇”和“阴镇”两种。阴镇就是在被下镇的人家祖坟上埋下“镇物”。“镇物”无非是用白洋铁皮做的剪子或刀子之类的凶煞器物,按方位埋好,就能把对方镇住;阳镇就是在宅基地上埋下“镇物”,或用一面镜子照住被镇人家的窗户玻璃,或是偷偷地在被镇人家的屋角傍埋下“镇物”,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在平常时,人们对神汉都是敬而远之的,没有什么特殊紧要的事儿不会和神汉们打交道的,因为大家都知道,神汉在被疾病逼急了的时候,会向朋友下镇的。在群众中流传着这样的一个说法,说神汉们若一个月没有人去请他们下镇,就会生病,而神汉们解除自身病症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向别人下镇。神汉向自己下一次镇可以保三个月没有病,向邻居下一次可保两个月没有病,向没有关系的人下一次镇只保一个月没有病。所以说,神汉生来是与人过不去的,并且,越熟悉越灵验。被下了“镇物”的人也会非常及时地感觉到遭了神汉的“暗算”,就带了酒物来找神汉们“解镇”,神汉不会说自己下的镇,吃喝已毕,就会带着人来到某处让你找,你一定会找出那些锈迹斑斑的“镇物”来。当然,找到了“镇物”就是解了镇。
说了神汉还要说一说巫婆。在宛丘,说起巫婆,人们立即就会想到那些挑着经担在太昊伏羲陵墓前跳经担舞的婆娘。
和神汉们一样,巫婆的出身并不是巫婆,也多是一些良家子女因了家庭婚姻上的不顺才走上了从巫的道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宛丘之东的葛店乡曾经有一个少女,自是多才多艺,却因为父母包办婚姻,换婚到了夫家。夫家在本村是一大户,公爹又是村里的支部书记。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美满的婚姻,少女应该满足的。不幸的是,她换婚的丈夫是个白痴,不仅如此,还是一个性无能者。少女在家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梦想,现实却一点也不尽如人意,成为少妇的少女先是提出离婚,因为公爹在上面的关系“硬”,少妇没有办法从*府拿来离婚手续。耐不住寂寞的少妇,和上高中时的同学(也是夫家村里的)有了不同一般的恋情,公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所为,为的是儿媳不抛弃了白痴的儿子。谁知,那男同学没有多久也娶了妻,生了子,两人再也不能往来。少妇在郁郁不乐中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终日烧香敬神,后来就成了太昊伏羲氏陵墓前的挑花篮念经的跳舞者。
挑花篮跳舞者应该是有一定文化功底的,并且还不算低。她们挑着花篮在太昊伏羲氏陵墓前边舞边唱,唱的多是祈求天下太平的词儿,同时也能即兴发挥,内容丰富多彩。特别是每当农历的二月初二到三月初三的这一段时间,正是太昊伏羲的祭日,天南海北的香客汇聚在宛丘,太昊伏羲陵墓前每天都是人山人海,巫婆们每天都是尽职尽责地挑花篮念着敬神的咒语,没有人给她们报酬,也没有人给她们喝彩,只是把她们围得水泄不通,评点一番,无不是说她们是疯了(精神病)。直到后来有一年,县里的文艺领袖——文联主席吴光亮组织人采写了挑花篮敬神的歌词,才发现这个歌词朗朗上口,并不是无稽之词,而是四韵八拍或是五言俚语,甚是工整。吴光亮把这些歌词整理成册让世人来看,大家看了无不称奇。学者们进一步挖掘,发现这些挑花篮的巫婆们内心世界非常的精彩,只是人们平常没有注意到罢了。专家们说,在太昊伏羲氏陵墓前挑花篮唱念的歌词,是这些婆娘们解脱苦恼的最好方法,即使是常人进入她们的这个状态,也能获得良好的效果。农历的二月二到三月三正是农闲季节,这些婆娘们开始发疯了,若把她们关在家中无疑不是上策,她们会整日里歇斯底里大叫大骂,摔东西,打儿女,若任她们在太昊伏羲陵墓前跳上这么一个月的挑经担舞,疯病就好了。三月初三过去,春耕开始,婆娘照常下地干活,也不比常人干得少,也没有了疯疯癫癫的模样。
另一种巫婆就是在家烧香给人看病者。
这种巫婆和《小二黑结婚》中的小白鞋差不多。多是有一天突然发病,满身的哆嗦,一阵尖叫之后,或七仙女、或观世音、划王母娘娘等不同宗教不同姓氏的神或仙就附上了体。被神附体的巫婆与常人也没有两样,照样参加劳动生产,照样的走亲访友,一旦是有人找上门来时,就显出她的神通广大了。
找巫婆干些什么呢?家中有久病不愈的病人就是为了看病,医院看不了看不好的邪病,特别是一些精神病例和神经衰弱病例。一经巫婆看后大有明显的成效。有人总结说,巫婆看病不过给了病人一种精神暗示,而病人呢,也需要精神辅导,两个凑巧,病就好。尽管是这样说,大家心中好像都认为这种信巫不信医的做法在现在这个社会条件下还是有点愚昧,所以其行为就显得有点**祟祟。到了巫婆家中,先要点上一炷自己带来的香炷,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中虔诚地跪下去,在心中祷告神仙显灵,保佑病人痊愈。
到了这个时候,巫婆才可以作法。只见她先是闭目养神一阵,然后猛睁双眼,嘴中念念有词,声音一惊一乍的,玉皇大帝天王老爷地叫上一阵,然后,再闭双目,似睡非睡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仔细听时,你才能意识到巫婆已经神灵附体,开始问病行医,施药治病。待来人把病情详细说了一遍,巫婆会借神灵之口告诉你是什么样什么样的妖魔*怪,并能指明这妖魔*怪的小出身,告诉你怎么样才能驱除它。
说完神的话后,巫婆睁开眼来,告诉来人神已经走了,从香炉中抓出一把香灰来,让回家去给病人喝。你可不能小看了小把香灰,说不定因此病人的病就好了。当然,也不排除男人会成为一个神汉,女人会成为一个巫婆。
年的“非典”的时候,有一个在首都北京做记者的宛丘人,为了躲避“非典”回到宛丘。在一个整月里,记者事事都不顺心。先是家里的两块窗户玻璃莫名其妙地从上面掉下来摔个粉碎,并且险些砸了记者的头。接着是一只茶杯掉在地板上,碎玻璃四溅,一只酒瓶跌得四分五裂。记者出门会客净面时,一不小心,刮脸刀把脖子刮了个长长的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沥沥拉拉地流个不停,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血。探其究竟时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疑心是中了邪气,就找了巫婆来看病。
烧过香后,巫婆说记者家宅院后面有一个老槐树成了精,有一天他在树下乘凉时为图一时方便在树上钉了一颗钉子,用作挂衣服用。也就是这颗钉子得罪了槐树精,才处处给记者找别扭。巫婆要记者把这颗钉子从槐树上拨下来,再烧上一炷香,就再也不会有麻烦事了。
听了巫婆的话,这位记者回到家中找到槐树上的钉子拨了下来。你别说,还真的灵验,从此以后不仅再没有麻烦事发生,而且在后来的同学聚会“打麻将”时,屡战屡胜,一把赢了两万元。
巫婆和神汉在宛丘人的日常生活中的精神世界里占有很大的地位,可以说成了人们精神上的统治者。只是……我们真的要说起古宛丘的文化时,不能忘了给伏羲的先天八填以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宛丘,研究八卦并不是当作一种纯正意义上的易学来研究的,主要用于算卦卜筮。中国传统的易学观点认为,八卦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之分,先天八卦是太昊伏羲氏在原始社会结绳纪事时发明的一种卜筮方法,周文王被殷商纣王困在羑里城时,演绎了先天八卦,才有了后来的后天八卦。后人中算卦谋生者多以后天八卦为主进行推算,所以,要称周文王为算卦的祖师爷。
在中国的江湖路上,算卦的为“金”生意,这做“金”生意的人中,大多是宛丘人。我曾经在北京的长安街上,西京长安的*金路、定鼎路上,还有河南省会郑州的金水路上,问起看相算卦者的乡关何处,其必曰:“俺是宛丘人!”
宛丘人算卦多有来历的。在宛丘,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话:文人破了家,不是说书就是算卦。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以算卦为生者多是破落的文人。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祖传以此为营生的。淮阳出了个名叫孙方友的作家,其小小说写得一流,在中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可惜早早地死了。年轻的时候,我曾经看过孙方友写的一篇名为《黑盲》的小说,在这篇小说中,孙方友把一个以算卦为谋生手段的占卜者写得活灵活现。曾经登孙方友的门求教写作技巧,知他比较系统地读了有关的相书和占卜用书,对看相算卦用语能娓娓而谈,如“眼为心之苗,眼水枯干必心事重重”等等。在那次登门求教中,我第一次听到前文的那句话,文人破了家,不是说书就是算卦;年的时候,我在郑州的新闻界混饭吃,曾经和孙方友两人逛紫荆山人民公园。那个时候的孙方友已经成了文章大家,对算卦看相之类的“游戏”仍不失兴趣。在郑州的紫荆山园没有少卖弄他的“本事儿”,并自豪地告诉我说,每逢到名山灵寺开笔会,兴致来时,总能给一大帮文化人占卜一卦,往往能把人唬得目瞪口呆。
做“金”生意的有做“金”生意的道儿,也有他们几千年来摸索出来的经验和规矩。按他们的江湖话讲,真本事为“奸”,假本事为“星”,常说“有奸无星,啥事不中;有星无奸,啥事不沾”。“不中”和“不沾”都是宛丘当地的土话,意思是“不行”。仔细品味,这两句话还真的有点辩证唯物主义的道理。在“金”生意这一行,投老师的第一课就是学江湖切口,平日里大家见面,满嘴的江湖话,不懂行的人听了如坠云里雾中,琢磨半天也弄不清他们在谈些什么问题。就凭了这一套的规矩,才使了这行业在历经中国上上下下几千年来的风风雨雨,没有衰败,顽强而倔强地存在着……
做“金”生意的算卦用的是文王演绎的后天八卦,后天八卦出于先天八卦是个不争的事实,况且算卦时的主要事项“断数”、“断时间”必须用先天八卦,所以,宛丘的先天八卦之数占尽了先机。由于周文王困羑里城演后天八卦的故事发生地在河南的汤阴县,汤阴县隶属河南省的安阳市管辖,所以,至今一年一度的世界性的八卦研究大会都是在安阳市召开,这让宛丘人有很多的失落感,决心要和安阳市争一争正宗。十多年前,宛丘有一位姓吕的县长牵名成立了八卦研究会,终因这位县长的高升,再也没有人来管理和促进,至今没有成大的气候。
到后来,县里的文化馆的馆长成了这个事业的标柄之人。这馆长姓霍名进善,先是一位搞文学创作的长者,年轻的时候,我多次以虔诚之心求教于他,特别是在散文创作上,他给了我不少的指点。霍进善当了馆长之后,为了把宛丘的卜筮文化发展光大,开始潜心研究阴阳八卦,心得颇丰,江湖内外,大洋东西皆称其为名家权威。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他在南方某城市当杂志社总编的朋友回到家乡休假,两个人闲来切磋阴阳八卦,霍馆长便说这位总编朋友有血光之灾,必须避难七七四十九天。这位总编朋友听了霍馆长的话埋头在书室之中写了七七四十九天文章没有出门。最后一天,霍馆长的这位总编朋友认为躲过到了一灾,就满心欢喜地打开了房门,没有想到在关门时被门扇夹破了手指,流出了鲜血。
民间传说霍馆长有参透天机之能。许多年前,国务院的一位副总理到宛丘视察农事,工作之余来到太昊伏羲氏陵前拜谒,霍馆长给副总理当导演兼解说员,其以诙谐口风谈古论今,让这位副总理在工作之余得到了彻底的放松。说起宛丘的阴阳八卦,副总理饶是兴趣,让霍馆长也占了一卦。霍馆长给副总理占了一卦,说此番回到京都,一定会再升一级,意思是由副总理升为总理,副总理仅是一笑了之。没想到副总理回到京都之后,果然提拔为总理。这下,大家心中佩服,称之为世外“高人”。
让人感到可惜的是,十年前的一九九九年春天,霍馆长给自己卜了一卦,从卦象上看自己有血光之灾,就四处躲避,仍然没能躲避掉,竟然出人意外地送掉了性命。原来,当地的一个局长要杀副局长,雇了杀手来宛丘执行刺杀任务。谁知那杀手眼拙,错把霍馆长当成了刺杀目标副局长,一刀把霍馆长给杀了。
后来,那位雇凶的局长伏法。大家在叹息官场风云之余,无不为霍馆长扼腕长叹,凶手真的是愚蠢,怎么那样误杀了霍馆长?因为自霍馆长之后,宛丘再也没有出过可以泄露天机的高人……
作者简介:
贾国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行为证据》杂志社主编,新媒体《行参菩提》创始人。著有长篇小说《测出的不仅是心跳》、《谜底就在现场》、《致命谈判》、《命案现场》、《神探》、《大测谎师》、《市长命案》、《市长夫人》等,以及散文集《立地成佛》、《心止即岸》、《行参菩提》等。创作、投拍了《命案现场》(20集)、《捕狼人》(20集)、《完美指控》(30集)、《博弈》(30集)、《糊涂县令郑板桥》(36集)等电视连续剧、系列剧多部!
行参菩提客官,喜欢就打个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