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凡诺
“十个知识分子中，大概有九个是精神分裂症！”
“十个媒体人中大概有十一个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一个朋友向我倾述不平。
“这么严重？”
“为啥，不可能吧？你这也太偏激了吧？”
我笑着问道：“如果真有这么高的发病率，怎么还有人声称自己是知识分子？尤其是为何还有人愿意去当媒体人？何况这行业并不挣钱，搞不好，还处处受罪，讨骂！”
我问：“你的依据在哪里？”
朋友回答：“没有依据，我从我的生活自我感觉和总结的。”
朋友说：“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的很多同事，尤其是那些受表扬的，得奖的，被提拔的。我细细总结过了，都是一个德性。比如，有一个家伙，那家伙最喜欢喷，几乎是他逮谁可以喷谁！平日里，他看什么都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私下里全是尖酸刻薄的讥讽反感指责痛斥，甚至骂娘声不断。然而，一旦发表文章或者公开场合发声，他那个笑脸竟比谁都甜，尤其他的文章，全是恩深情重浓情厚谊，感恩戴德一套一套的，如类似领导恩情比海深，领导比我的亲爷爷还亲一类。也许别人说说还可以理解，毕竟职场生存嘛。但是你说一个平日里生活中无比憎恨痛批这些套路的人，反过来自己说这些，还说的比谁都好都顺畅自然，你说这不是精神分裂症是什么？如此表里不一，内外矛盾，最终不进精神病院，我认为就是他的最大造化了。”
“还有媒体，一旦和媒体打交道多了，你就会发现。很多记者的文章服务的不是真相，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和最终写出来的并不是一个东西，有的甚至完全相反。当然那些仅仅报道某个时间某个地方发生某件事情的消息除外，时间地点事件这个本身还是可以读的，不过一旦涉及数字和背后原因，就暗藏猫腻，水很深了。我就亲身参与过一些事情，亲自邀请了一些媒体记者去采访报道一些项目和人物，结果发现，最终报道的文字与我在现场和记者一起听到的了解的完全不一样，里边不仅仅多了很多场景情节，还增加了很多细节，但是都是刻意设计编排的，与事实完全不同。最初我还私下里问问，对方回答，他也不知道，也许有人有别的考虑，服务于更高的目的。如此，你说，这还是一个很小的事情，几个真实数据而已，完全没有涉及谁的根本利益，就顾虑成这样了，要是真的涉及什么利益，有几个大的金主幕后庄家坐镇，那还能有什么文字出现？至少我个人是不相信的。我想，在这样的场景中，尤其是这样的媒体人，长此以往，不得精神分裂症，简直天理不容。”
“现在，我都养成了习惯，无论是新闻报纸电视还是网络，除了看看消息，其他那些，纯粹都是当成娱乐来读的。”
这个朋友的话似乎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太偏激了，我反问：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代社会是怎么进步的，怎么蒸蒸日上与日俱进的？社科不说，仅仅是工科、理科、医学的发展，科学技术等等的进步，日新月异，这可是有目共睹啊。”
他说：“这本身也是分裂！一方面是发展，另一方面是虚假，假大空。从好的方面看，不得不令人信心百倍，充满豪情壮志，充满对于未来的憧憬。但是从坏的方面看，又是那么令人郁郁不乐，沮丧颓靡，垂头丧气。别的人不说，单纯从我个人的感觉来说，理想和现实，就如同城市和乡村，东部和西部，沿海和内陆，差别不是一点两点。你说，这算不算分裂呢？”
“尤其是我感觉很多东西，就像是九阴真经，你能看到的能学习的永远只是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实际上照此练习的人，无论天赋多高，也是学不全的，因为你的所学是经过选择删减且已经被确认无害的，而另外的部分或者说那些被认为有害的部分，你压根就不会被知道存在，你又怎么学。于是，很可能一个人倾尽一生，所学也不过是一部分，甚至是皮毛，至少始终不了解全部，被隔绝在全部之外，就好像一个人始终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边，你说这学问能算完整通透的吗？你说，长此以往，这学者能不分裂吗？”
朋友的话确实让我一怔，
因为这一瞬间，我想起了一个学长的例子。
那一年，是他读研究生的最后一个学期，有一天，我拿了一本书去看他，想询问一下自己毕业开题和论文写作的事情。那一天，我走进他租的房子，却看见他正在吃药。
我问：“感冒了？”
“不是，这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我最近有点轻度精神分裂。”
这一问我才知道，原来他精神分裂了。
我大吃一惊，因为在我心底，那位学长可是一表人才，他不仅人长的高大英俊，知识也非常丰富，尤其是他学问做的很好，深得导师的喜爱，为导师的得意门生。平日里，更是只见他谈笑风生，拿得起放得下，似乎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足以决胜于千里之外。
没想到，他却真的精神分裂了。
我正在想时，
“你分什么神？”朋友突然问了一句，他的语气略微有点怪冷，“精神分裂了？”
我本来想说我想起了一位学长，不过看了这位朋友一眼，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你说我什么？”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
“你自己？”
“简直了，上次我去看医生，医生竟然说我有轻度精神分裂症了。你说，我应该说啥？”朋友越说越是气闷，愤愤不平道：“我强烈怀疑这医生是不是也精神分裂了？”
“你看病了？”
他扫了我一眼，“你看那医生，”
然后他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看这样的环境，谁不精神分裂？”
“那咋办？”
“没得治，断不了根了，靠药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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